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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独家庭养老难题待解 哈市近期有望出台居民养老规划细则
2012年08月14日 14:06东北网 】 【打印共有评论0

日前,原计生委官员苗霞在接受北京一家媒体的采访时说:“如果我们不解决好失独群体的问题,就是对人民的不负责任。”针对哈市失独群体的问题,本报记者进行了走访。据专家估算,我国失独家庭已超百万,每年新增失独家庭7.6万个,这是一个沉重的现实。他们,大多生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赶上八十年代首批执行独生子女政策,人到中老年遭遇独子离世。这群人除了丧失爱子的孤苦外,如今更担心疾病、养老等一系列现实难题,但相关帮扶、保障体系滞后。如何为这一群体提供有效的帮助,接手他们原本寄希望于子女身上的未来,成为摆在全社会面前待解的课题。

充满争议的数据

在过去30年里,我国到底有多少失独家庭?我省又有多少失独家庭?这是一个没有相关部门统计、目前仍充满争议的数据。据了解,目前在全国计划生育系统领取独生子女伤残死亡补助金的约有50万户。但由于种种原因,许多家庭未领取此补助金,所以这个数据并不完全。

根据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学者杨支柱的测算,即使最保守估计,那些无法再生育的失独家庭也在250万户左右。另有人口学者按照独生子女数量来统计,早在2008年,中国独生子女数量就已超过1亿。北京大学人口学者穆光宗曾经做过计算,大约有5.4%的人在25岁之前死亡,按1亿独生子女来计算,失独家庭的数量将达540万户左右。

记者从我省人口与计划生育委员会了解到,该部门并没有我省失独家庭的具体统计数字。“这个数字的变化速度太快,我们没法统计。”而我省计划生育部门的统计数字显示,截至2011年,我省领证的独生子女数量是332.2万人。

此前有媒体报道称,按常规死亡率计算,1975-2010年间,我国有超过1000万独生子女在25岁之前死亡,这就意味着,有2000万父母成为失独者。

无论这个数据是多大,失独家庭的成员已成为一个不容忽视的群体,他们亟须得到整个社会的关爱和帮助。

目前我省补助政策

2007年,全国性的独生子女伤残死亡家庭扶助制度正式启动。当年,人口计生委、财政部联合发出通知,决定从当年开始,在全国开展独生子女伤残死亡家庭扶助制度试点工作。根据这一通知,独生子女伤残死亡后未再生育或合法收养子女的夫妻,符合相应条件的,由政府给予每人每月不低于80元或100元的扶助金,直至亡故为止。随后,各省制定了不同的扶助标准并进行实施。

黑龙江省人口与计划生育委员会工作人员解释,根据《黑龙江省人口与计划生育条例》第51条规定,独生子女父母退休由其本人所在单位给予不低于3000元一次性补助。独生子女死亡后不再生育或收养子女的父母,由所在单位给予不低于5000元一次性补助。该工作人员说,以上两项补助总计8000元,是指夫妻一方所得。

根据“计生家庭特别扶助制度”规定,独生子女死亡或独生子女持有中国残联统一制发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残疾人证”,残疾类别为三级(含三级)以上,女方年满49周岁,独生子女死亡后未再生育或合法收养子女的扶助对象,由政府发给每人每月100元扶助金,直至亡故为止。

哈市酝酿出台养老规划细则

据了解,今年国家计生委已派出人员到全国15个省市调研,其中,一项重要内容就是包括失独群体在内的独生子女父母的养老保障问题。“两会”期间,全国政协委员袁伟霞提出提案,要求在相关法律中增加并明确对独生子女发生意外伤残、死亡群体的赡养保障条款,明确计划生育管理部门的法定监护义务。今年6月5日,国家计生委与80多位失独父母座谈后承诺,将在3-4个月内研究出台一个制度框架,并答应建立沟通机制。

哈市民政部门相关工作人员表示,目前“银发狂潮”已涌来,但中国式养老仍面临着太多问题。此前就有统计显示,目前我国独生子女家庭估计已达1.5亿,这本身已形成了巨大的养老风险。而失独家庭的出现,表明唯一的养老责任主体也失去了,社会必需的养老资源就更少了。当前,不仅需要重建一个完善的现代家庭伦理体系,更需要对养老制度体系进行配套建设,只有这样才能让失独家庭走出伦理困境与养老风险。这位工作人员透露,哈市计划于近期推出有关居民养老的规划细则,分类相当细致,目前该规划正在最后的审核修改中,期待这些举措能给失独家庭的成员送去足够的温暖。

失独家庭苦与路

 

王女士和丈夫一起整理她写给儿子的信。

养老之难无后之痛情感之困孤独之苦

引言:

失独家庭,是指失去家中独生子女的家庭。我国从上世纪70年代实行计划生育政策,至今已有30多年,第一代独生子女的父母已进入老年。然而调查显示,中国每年新增7.6万个失独家庭,50岁以上的失独群体日益庞大,全国失去独生子女的家庭已超百万。独生子女弱冠之年早逝,已进入中老年的母亲又大多不能再生育,这几乎就等于家庭的破碎,中国自古是一个居家养老、重视家庭的社会,可以设想,一对夫妇倾其20余年的心血养育的独生子女,到头来却只能在失去孩子之后痛苦、孤独地度过余生,那将是何等凄凉。他们会担心卧病在床时无人照顾,还会担忧临终之时无人关怀。本报通过这组报道,希望以这些失去独生子女的父母的苦难作为一把钥匙,打开一扇扇深锁的家庭之门,在沉痛后,向失独家庭的成员传递温暖,为他们面临的社会难题找到解决的出路。

故事一

儿子没了去养老院都不知该找谁签字

“都说世上黄连苦,岂知黄连处处有,仙人不知失子痛,误把黄连苦当最。浩儿你知道吗?失去你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妈妈只能靠药活着,妈妈的心从没离开过你,妈妈多想能在每个夜晚的梦中都与你见面,多想在睡梦中抱抱你……”

今年8月8日10时,晨练的人们渐渐散去,绿树、鲜花装扮下的哈尔滨松花江畔宁静明媚。带着为儿子精心挑选的鲜花、糕点、水果,一对老夫妻登上了早已租好的船。“浩儿,爸爸、妈妈来看你了。”小船刚刚驶离岸边,两位老人已禁不住泪如雨下,他们将鲜花、糕点、水果抛向江中,寄托着对儿子的无限哀思。自2008年儿子因工伤意外去世至今,每年只有儿子的祭日,他们才会回到哈尔滨。本想随着时间的推移可以渐渐抚平痛苦,可是四年过去了,失去独子的切肤之痛却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们。

2008年8月8日,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仅44天的张永浩,随哈市一家科研单位去安装设备,就在设备即将安装完毕时,突然下起大雨,而他在调试最后一台设备时,因大雨淋湿设备漏电,遭电击身亡,年仅24岁。因为事发突然,他年过半百的父母至今没走出失子之痛。尤其是他的母亲王女士,在失去儿子之后深受打击,一度精神恍惚,在哈市第一专科医院治疗了一个多月才出院。出院之后,她和老伴卖掉了原来的房子,亲戚家在三亚有房子,他们冬天就去住一段时间,平时则四处漂泊,一个行李包、一台电脑和装着十几种药的药箱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今年8月8日下午,记者在哈市的一家宾馆见到了他们。

浩儿的母亲王女士年轻时就喜欢看书,因为儿子生前曾说过喜欢看母亲写的东西,所以儿子走后,给儿子写信就成了她宣泄情感的最好方式和精神寄托。儿子去世前,她连手机、电脑咋开都不知道,可为了能让天堂里的儿子看到她写的信,她像小学生一样买回了拼音字母表,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学,最终学会了用拼音打字。痛失爱子后,因为经常流泪而患上眼疾的她,看电视的时间不能超过半个小时,一旦用眼过度,眼睛就酸涩得不行。可为了给儿子写信,她可以坐在电脑前两三个小时,她把屏幕上的字调得很大,她说给儿子写信时感觉不到眼部不适,她喜欢向儿子倾诉。先是在手机里存入短信,后来朋友的孩子建议她开通了QQ,和大家一起分享她的体会,于是她开始在QQ中给儿子写信。

王女士一直说自己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我和爱人都是"大集体",单位效益不好,他爸上世纪90年代就不按月发工资了,我则只开几百块钱,家里生活拮据。儿子从小就懂事,从来不主动要吃的、喝的,上学时学校开运动会,我问他需要带点儿啥,儿子大大咧咧地说,他是体委,又得参加比赛又得给同学发比赛号,根本没时间吃东西,带点儿白开水就行啦。而我那时每次运动会居然真就给儿子只带点儿白开水……儿子学习不错,但因家庭条件不好,高考时只选了本地的大学,其实儿子喜欢摄影,很想有机会四处看看风景……儿子上班了,我和他爸本想给儿子买件好衣服,可儿子说啥也不同意,说他刚参加工作总去工地,用不着穿好衣服,我和他爸也就没给他买……”王女士说到这儿,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今年6月,王女士在丈夫的陪伴下到省红十字会做了遗体捐献登记。“别人捐献遗体,可能会有忌讳,可我没有,我心里特别坦然,因为不必担心自己死后尸体怎么处理,也不用麻烦别人到了我的忌日去祭拜,我真的想早点儿见到儿子……”王女士自顾自地说着,丈夫张德华忍不住打断她:“别说傻话了,儿子走了,你要是再走了,我活着还有啥意思呀,就是去养老院,都得有监护人签字,你走了,我找谁签字去?咱俩就这么做个伴吧!”张德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直至哽咽。怕外人见他流泪,他起身站到窗前望向窗外,而此时宾馆外正是大雨倾盆……

思考一失独后的养老之难

张永浩的父母都是下岗工人,儿子上大学时,夫妻俩向亲友借钱开了个五金店,小店刚步入正轨,儿子就出了事,没心思再干下去的他们用儿子的抚恤金把借亲友的钱还了,这几年四处漂泊,花的都是卖房子的钱。张德华退休前曾在一家集体企业工作,今年60周岁的他按规定到了领取退休金的年龄。可他咨询此事时社保工作人员告诉他,单位之前没给他缴足养老金,想领退休金,必须补缴两万多元,这笔钱对生活并不宽裕的他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律师姜广路表示,对老人的赡养义务我国只在《婚姻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老年人权益保障法》中做了一些规定,对老人的赡养义务主要由子女来完成,而没有子女的人从法律的严格意义上讲是没有赡养保障的。失独家庭的老人就面临着老了谁来养的问题。他认为,国家和地方在执行计划生育政策过程中,应对独生子女及其家庭做出制度安排,当突遇独生子女伤亡等家庭变故时,制度应及时伸出援手。比如,为减轻因独生子女伤残或死亡给家庭带来的经济负担,提高独生子女家庭抵御风险的能力,可由国家及地方政府出资,为独生子女办理健康、平安保险,一旦独生子女因意外发生伤残、死亡事故,可以获得赔偿。当然,对独生子女家庭的法律救济和制度关怀,不仅限于给独生子女办理健康、平安保险,在就学、就医、就业、养老等方面也应实行政策倾斜,加大扶持和救助力度,让独生子女家庭真正享受到执行计划生育国策应得的实惠。

  怕外人见他流泪,失去儿子的张德华望向窗外。

“我明白生活还得继续,可看到她的脸,我就想起儿子,我怕当着她的面流泪,怕给她压力,有时候只能躲。儿子没了,亲情好像也就此断了,永远无法回到从前,这道"心伤"也永远无法愈合。”

“他是单位领导,白天依然穿得西装革履,体面地工作,可是晚上回到家里,他又成了另外一个人,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不停地吸烟、喝酒,最后总要拿着儿子的照片哭上一阵,口中呢喃着"儿子,爸爸想你",直到哭累了才能睡去,他就这样煎熬了9年。看着他的模样,我特别痛苦,我劝他离开我,再找个年轻的妻子生一个孩子,不要和我一起煎熬了。可他不同意,我们依然生活在一起,但一直分居,也很少交流,都怕不小心提起过去,提起儿子。”坐在记者面前的冯女士说着这么伤感的话,却没有掉泪,她说眼泪已经随着儿子的离去流干了。

每一个失独家庭都曾拥有相似的幸福,子女绕膝,其乐融融,冯女士的家也是如此:丈夫张先生在一家国企当负责人,她在事业单位工作,儿子很聪明也很懂事。“我儿子长得很像我,娃娃脸、大眼睛,很帅气;我儿子很聪明,这点儿像他爸爸,从小学到大学从来就没让我操过心;我儿子嘴很甜,一进屋就妈妈长妈妈短地跟我说话;我儿子最爱吃锅包肉;我儿子很孝顺,我过生日,他用口红在镜子上写下"我爱你";我儿子才21岁就走了,他走得太早了……”在冯女士的记忆里,堆满了儿子的印记,时间越久,哀思越重。

9年前,一场意外残酷地夺走了冯女士的幸福。“儿子是突然失踪的,他最后一次离开家时,还说下周从学校回来,要给我带他们食堂的烤鸡腿。当我接到他没回学校的电话时,我还安慰自己,他一定是贪玩回去晚了。然而,我们最后是在一个无盖的排水井里找到他的,他伤得很重,一个人待在那里三天,他该多冷、多害怕……”冯女士的儿子走后,有关责任单位赔偿了50万元。“这钱我和老张一分没花,都捐了,那是我儿子的命呀!”

冯女士失去爱子时已经49岁,没有了生育能力,她不想让丈夫绝后,几次提出离婚,可丈夫始终没同意,但提离婚的次数多了,两人争吵的次数也多起来,感情大不如从前。

记者见到冯女士的丈夫张先生时,一度以为找错了人,因为张先生为人特别随和,脸上也总是挂着笑容,很难把他和冯女士的描述联系在一起。不过,张先生的烟确实不离手。提起儿子,他一直叹气:“如果能换回他的生命,付出什么我都愿意。”采访地点在张先生的办公室,此时艳阳高照,记者却突然想起了迟子建的那篇小说《世界上所有的夜晚》。记者问张先生是否读过,他表情惊讶,却说出了小说中的话:“我想把脸涂上厚厚的泥巴,不让人看到我的哀伤。”

说起妻子,他说:“我明白生活还得继续,可看到她的脸,我就想起儿子,我怕当着她的面落泪,怕给她压力,有时候只能躲。说实话,我也找过其他女人,可是我不想离开家,没有了儿子,再没有了我,她老了怎么办?她总说要离婚,可我觉得她还是离不开我,老了,我就是她唯一的伴儿。儿子没了,亲情好像也断了,永远无法回到从前,这道"心伤"也永远无法愈合。”

思考二 失独后的情感之困

采访中,记者发现,失独对于母亲来说,灾难似乎更加彻底。很多女人在失去孩子之后,又失去了丈夫和家庭。“我们这个群体很多人都是一个人生活,有的是丈夫去世了,更多的是孩子出事之后就离婚了。”一位失独家庭的妈妈这样告诉记者:“孩子是维系夫妻关系的纽带,如今这个纽带忽然没了,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互相对着唉声叹气,这样彼此煎熬干嘛?”这种在外人看来很“绝情”的做法,记者却从妈妈们的口中很少听到抱怨,“他们也是想抓住最后一点希望重新开始,这是人之常情。”

我省婚姻家庭情感咨询师徐磊:三角形状的中国独生子女家庭结构,本身支点就太过集中,失独现象一旦出现,就会造成家庭整体的结构性瓦解,有不少因为经受不住丧子的打击而选择离婚的例子。两个人因为处理痛苦的方式不同,就会特别难以沟通和磨合。我观察过一些丧子家庭的夫妻,遇到情感刺激的时候,女人会不断地抱怨,会向男人发泄情绪,忘了给男人体面,而男人不说,但是忍耐到一定限度,他会逃避。其实,无论男女,都必须学会独立面对痛苦。失独家庭成员渴望心灵的抚慰,应请心理医生进行心理疏导,帮其摆脱心理阴影,排解心理障碍。

建议由专业的心理咨询师组建专门的失独家庭心灵疏导队伍,帮这个群体打开心理防线。失去独生孩子的创伤使得几乎所有的失独父母都到了需要心理治疗人员专业介入的程度。但事实上,由于中国目前在这个领域的专业人员和机构很少,极少有失独父母能够得到这样的专业治疗。这一块空白常常是由亲戚、朋友等人的安慰填补,这些非专业人士所能提供的心理医治极为有限。由于缺乏心理专业人员的帮助,他们往往很长时间走不出来。一个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社会功能受损,远离人群,任何细小的情节都可能引发其痛苦回忆。

 

想儿子的时候能看看他的照片

“儿子没了,我们一天天地老去。最怕的是独处,每天晚上与电视为伴,想着各种办法让自己忙起来。只要一静下来,就会忍不住想起孩子,儿子,我们真的想你。可生活仍在继续,我们还得活着。”

8日凌晨2点,男子110米栏,虽然中国飞人刘翔已经出局,但58岁的李秀英仍守在电视前看奥运会直播,还不时地为90后小将谢文骏加油。小伙子没进决赛,她才有些恋恋不舍地关了电视,此时电视机已热得有些烫手,因为从昨天晚8点以后,它就一直开着。接着,李秀英打开影碟机,拿出最炫民族风的健身操录像带,怕影响别人休息,她没有放声音。6点整,家里闹钟准时报时,虽然一夜没睡,可李秀英还是像往常一样,拿着录音机出了门,在哈市工农新城社区的小广场,十多名队员已等在那里,“我们这个队有四五十人呢,6点半左右大家就会到齐了。”李秀英向记者介绍道。

最炫民族风的音乐一响起,李秀英就面带微笑、动感十足地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扭起来,而这也是她最快乐的时刻,但是,当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的脸上就会露出一丝哀思,一个人发呆,她在想儿子了……

2000年8月,她年仅22岁的儿子和朋友在饭店吃饭,和邻桌的人发生争执,对方失手将她儿子打死。当她和丈夫赶到医院时,儿子已经没有了心跳。儿子没了,她觉得天都塌了,一连二十几天没吃一口饭,仅靠白开水维持。她不敢回家,不敢待在熟悉的环境中,甚至半夜里坐在大马路上,一个月后她瘦了十多斤,人憔悴得不成样子。家里人怕她出事,天天陪着她,她以前喜欢扭秧歌,一起扭秧歌的左邻右舍就硬拉着她跳秧歌。“天天哭儿子也回不来啦,总不能随儿子去了!一起跳秧歌的朋友劝我、陪着我,我特别感谢她们。渐渐地,队里有活动,我就去张罗,教大家新动作,我们秧歌队先后获得二三十项大奖。”

李秀英说,去年那个失手打死儿子在逃十年的凶手终于抓捕归案了,在法庭上对方的家人请求和解,也是对年过半百的夫妻,“我和丈夫思考再三同意了,凶手最终被判无期徒刑。如果是当初,我们一定会让凶手一命偿一命,可现在我们想通了,就是让人家偿命,儿子也回不来了,还是饶恕吧!”

儿子生前多才多艺,“模仿刘德华的歌特别像,一有聚会,亲朋好友就让儿子表演节目。”提起儿子,李秀英像所有的母亲一样感到骄傲。儿子去世前已在北京一家影视公司学表演,还出演过几个小角色。

儿子离开后,李秀英和老伴最怕的是寂寞,老伴退休了还在外面打工,就是怕待在家里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儿子。每天早晨6点和晚上6点,夫妻俩都会雷打不动地到小区健身,扭秧歌、学健身操、玩柔力球,参加各种比赛,别人嫌报名发服装这些事琐碎麻烦,李秀英和老伴常常忙得不亦乐乎。白天还好说,晚上最难熬,儿子去世12年,李秀英每晚睡眠不超过4个小时。儿子的照片被李秀英放在柜子最里面,因为老伴一睡不着,就常半夜起来和儿子聊天……

李秀英说,儿子刚去世那几年,她特别怕过年。她两个姐姐和两个弟弟的孩子大多是她看着长大的,怕她寂寞,一过节就都来她家,可是看到亲戚家的孩子,她反而更伤心了。

思考四

失独后的孤独之苦

人生最大的痛苦不是没有经历过幸福,而是经历过幸福后又突然失去。在每位失独父母心中,早逝孩子的音容笑貌、孩子绕膝的天伦之乐成了他们心中最深的痛。对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说,生活早就没了意义,只是简单地活着。李秀英和老伴是为数不多在失子之痛后仍追寻着快乐的人。但他们仍旧怕心灵上孤独,努力用各种活动去填充每个日日夜夜。

黑龙江大学政府管理学院社会学教授曲文勇:目前针对失独者还是有一些关怀的,不过这些关怀多是自发的、碎片化的。李秀英是在社区里朋友的支撑下走出阴影的。我们的国家和社会,是否能制定一个更完善的面向失独者的关怀制度。比如在精神关怀上讲,社区等社会组织是否能有更多的亲情抚慰活动,帮助失独者建立与社会的正常联系。现在很多社区里有网络联盟,能否组织失独者与失独者之间的联系,让他们相互取暖,尽快走出失独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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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晓晨于波 编辑:王瑾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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