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媛媛：生命本就是一首过程之诗

——献给即将到来的2022

2021年11月20日至21日，首届过程诗学国际论坛画上圆满句号。过程诗学创始人白鸦和他的几位学生，年轻的中国过程诗人们为东西方的过程世界带来了一场心灵的荡涤。

诗人白鸦是如此为过程诗学国际论坛开场的：“今天，我们在生态文明视野下畅谈过程诗学，意义非凡。过程诗学理念的形成，无疑受到生态文明这种时代力量的牵引，同时，它也必将成为推动生态文明进程的力量之一。”

当我带着激动的心情为大会的闭幕献词，也欣然接受成功推动大会举办的祝福。的确，这个萌生于五年前的想法2021年变成了现实。

当然，这不仅仅是实现目标的快乐，更多的是在过程诗人们的表达中沉醉的感受。一首一首的诗，将过程诗学的画卷慢慢清晰展现出来，让我走进画卷去吸收过程哲学的别样滋养。一个一个诗人与诗的故事，听不仅仅是一个输入的动词，更变成一个推陈出新的动词，以自然之眼，拨开我内心的某些遮蔽，让我看到了未曾见的那些自己。

这就是过程诗学国际研讨会奇妙的涌现，我拥有的是，在每一个时刻里新生的过程之美。

诗人白鸦是一个奇妙的人，万卷书藏于腹，是一个随意时起心对话就直击深渊的对话者，但也是一个会立下判断转身而去的浅显之人。与他的对话过程，就是一个直接抒写的诗意日常。

认识诗人白鸦已整整十年。

作为行动亚洲中国联合创办人，过去我的一个工作习惯就是在微博里搜索那些对动物保护有支持态度的各界专家学者，加他们为好友然后不断的和他们互动。与诗人白鸦互为好友是2011年8月4日，第一条信息就是邀请他参与反对牛仔竞技进入中国的联署。发给他的第二条信息是那年12月15日，“1月上旬行动亚洲将在北京举办‘让生命从皮草消费中突围’这样一个主题的座谈会。主持人：新京报特约评论员曹保印。具体地点和时间另行通知哦。也期待您能到场”，他的回答也很简单“义不容辞！”。要他的简历介绍也极其简单“白鸦（1971-），安徽芜湖人。诗人，诗歌评论家。现居北京。”

2012年1月15日，我与他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搜狐大厦“让生命从皮草消费中突围”活动现场。在那场活动中，他谈的观点是“深度生态”，即以万物为中心尊重一切生命而非以人为中心。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说“作为奢侈品的皮草并非生存必需品，皮草行业用活剥动物皮的残忍方式满足人类生存必须之外的欲望，是没有底线的迎合市场的缺德行业，它反映出现代文明的荒唐。万事万物都是有机整体，人应与万物同心，不仅以人为中心，更应尊重一切生命。”

活动结束时，他对我说，“你们的活动我一定会支持。”不过，那一整年，我和他的沟通稀疏可怜，只有5条动保信息分享。不过再入冬天时，行动亚洲第二个年度的零皮草活动季就开始了。11月5日，我还在台湾公益游学，透过微博发信息给诗人白鸦，告诉他月底开始零皮草活动就开启了，问他能否帮助我们做传播策划。他的回答也依旧简洁“好的”。

这一句“好的”持续十年。一直到现在，只要行动亚洲有活动需要他的传媒资源协助，他都会帮忙。在他的见证下，行动亚洲将零皮草活动升级为国际零皮草无伤害时尚盛典，每年举办，迄今已经持续七年，第七届国际可持续时尚零皮草盛典于2021年11月在重庆SUPER ZOO动物主题街区揭开全新篇章。

首届国际零皮草无伤害时尚盛典是2014年1月在北京举办的，在会上，诗人白鸦获得“零皮草风尚影响力”特别贡献奖。其实同一年3月，他创办了淬剑诗歌奖，而关于这个诗歌奖，一直到2016年第三届淬剑诗歌奖启动时，我才了解。

2012年，行动亚洲正式创立生命关怀教育（Caring for Life Education, CFL），这是关于为人之道的通识教育课程体系。其中的小学课程更是“学习共同生活”的基础课程，旨在培养儿童的同理心、责任感、慎辨性思维，鼓励儿童对他人、动物和环境抱持关怀与尊重，并且认识万物之间相互依存关系。在我的观念里，生命关怀教育是一个过程，一个人的终身发展的过程。因为此项儿童教育的开展，我和诗人白鸦之间的沟通也丰富了起来,他所富藏的知识及文化世界也向我徐徐展开，我对他的称呼也固定为“白鸦老师”。

2016年，在第三届淬剑诗歌奖启动时，白鸦老师对我提起，让喜欢诗的我非常惊喜。白鸦老师这才真正以一个诗人的面貌出现在我的面前，读他的诗最大的意味就是原本因物种差异横亘在我与自然之物之间的某种模糊的隔阂慢慢在消散。白鸦老师还送了我一本他写的书，《界外》是一本极其有意思的文学评论，细细读来，我居然从中读出了诸多有关生命关怀教育的东西，比如同理心、慎辨性思维和责任感。当然，也就是从那时开始，白鸦老师不断的向我解读他的宏大而居于生活的过程诗学理论。怀特海的过程哲学就是在那时被白鸦老师推荐给我，他认为，这对于我开发生命关怀教育有好处。

2017年05月第四届淬剑诗歌奖以过程诗学为主题，行动亚洲以特别支持机构的身份加入，就是因为我看到淬剑诗歌奖倡导的过程诗学理念，深度结合了西方过程哲学思想与中国传统文化观念，承认并尊重一切事物的存在价值，倡导诗人应具有深度生态之心，对万物心怀真诚，与万物互动回应，呈现与万物互相理解的写作，这与行动亚洲在中国开设生命关怀教育、促进全社会关注生命关怀能力建设、参与生态文明建设创新、推动社会化发展等议题，在理念上非常契合。

“正如过程诗学理念所阐述的那样，同理之心，同心之理，中外古今心气相通。行动亚洲近年来在生命关怀能力建设方面的真诚努力，与淬剑诗歌奖对过程诗学理念的积极倡导，期望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以诗歌、文化、公益、教育等方式、让基于自然与心灵的生态文明在中国和谐社会大放异彩，呈现出一个创造性的、互相依存的、互相理解的诗性世界。”这是那年我对过程诗学的赞叹。

第四届淬剑诗歌奖之后，我和白鸦老师曾经讨论过，能否组织东西方诗人的对话，这一定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

2018年3月，我去苏州科技大学教育与公共管理学院举办生命关怀教育课程培训，我特别邀请了白鸦老师作为特邀讲师参与培训。在课程中，他这样说：“同理心教育与过程诗学相得益彰，都旨在倡导热爱地球、富有诗性的生活方式，拓展人们对宇宙生命的认识，促进人与自然的关系和谐，提升人们公共文化生活的幸福感。过程诗学与生命关怀教育，都是关于地球诗性的学问。”

2019年11月，第六届淬剑诗歌奖揭晓，这次的主题聚焦是“儿童诗歌”，我作为特约评委参与，也是极其奇妙的体验，孩子们以自己独有的生命体验呈现别样的关怀之力，让我得以自在的透过他们的诗体验到我在生命关怀教育中坚持的“以学生为中心”。

关于过程诗学的讨论，在每一次我和白鸦老师见面的时候都是主要内容。因为疫情，淬剑诗歌奖按下了暂停键，也并未让我们减少在这个方面的交流，对我而言，每一次都是朝向过程哲学的深度下潜一点点。

2020年11月，白鸦老师术后出院在家休养，于是邀请他赴婺源参加我为家人组织的菊花诗会。参加诗会的人有我的母亲和我的妹妹礼商专家张瑞篪，我的舅舅书法家秦锦章先生和他的夫人及女儿，舅舅的学生宋荣明和他的父母两位制茶匠人，以及婺源的朋友们。诗人白鸦从屈原、陶渊明到杜牧漫谈菊花之物性、人性与神性的诗歌故事，解析菊花与隐士关系。一个诗会一个须臾，但更是年年岁岁的一个日常，有时候艰辛日渐各种繁杂，书法与菊花的故事是长者们送给我的礼物，白鸦老师的过程诗学便成了我借来送给亲人们的秋天的礼物，拨开遮蔽重返诗意生活。

2021年是一个具有浓郁过程意味的年份。这年的2月24日，经由《重塑组织》译校者陆维东认识了过程哲学家王治河博士，微信上交流逐渐热络起来，我们未见亦如故。王博士了解到我所做的生命关怀教育，马上对我伸出橄榄枝，希望能与合作举办云会议“有机过程哲学与生命关怀教育”研讨会。就这样我们迅即就开启了会议筹备的工作。

在这个筹备过程中，我向王治河博士提出了一个关于过程哲学的问题，王博士非常认真给我传来好几位专家的答复，其中一位就是曲跃厚教授。而我恰好有他写的关于过程哲学的书，所以随手拍了书的照片给王博士。这让王博士大吃一惊“你为购买过程书籍够花血本的呀？”，在了解我对过程哲学的学习已经有几年后，随即问我最初是怎么对过程哲学感兴趣的。于是我介绍了白鸦老师的故事，并将白鸦老师写的《过程诗学提纲》发给了王治河博士。没想到王博士说几年前就注意到了过程诗学，认为非常好，应有光明的未来。王博士旋即表示如果有机会愿意与白鸦老师的团队合办“过程哲学与过程诗学”研讨会。

于是我将这个消息转告给白鸦老师。白鸦老师说“我知道王治河博士，2004年出版的《后现代主义辞典》就是他主编的，是非常棒的一本书。”随后的几个月里，诗人白鸦和王治河博士就以微信互联共同努力，筹备首届过程诗学国际论坛。

7月中，大连金石滩蓝莓谷庄园繁花盛开，依山而建被绿色围绕的城堡里，“过程哲学·人类世·生态人”国际研讨会暨第15届中美过程（后现代）暑期高级研讨班热烈进行。受王治河博士的邀请，我在研讨会上以“经验中的成长——生命关怀教育与实践”为题做主题报告，也是第一次见到杰伊·麦克丹尼尔博士、罗伯特·梅斯勒教授、凯文·克拉克博士、王治河博士、樊美筠博士和杨富斌教授、杨丽教授、王锟教授、初清华教授，以及热情治学的哈师大杨门师生，大家对生态文明解读以及实践的畅想在蓝莓谷时空里生成，这是这一年我最喜欢的一堂过程哲学大课。

11月对我来说别有意味，这是我和我先生两个人共同的生日月份。我与先生1989年相识到1997年结婚，相伴同行可谓相濡以沫。2002年我们共同创办深圳猫网参与动物保护，在我创办行动亚洲中国项目后，他接手深圳猫网一直到今天，我做生命关怀教育也同样得到他的全力支持，不仅如此，在白鸦老师推荐了怀特海过程哲学后，我更与先生一起研读。2021年的这个11月，对我来说可谓意义重大。11月3日，在中美后现代发展研究院协办支持下，由行动亚洲与多家机构联合主办的“青少年心理健康与福祉保护国际研讨会”成功举办，11月20日过程诗学国际论坛成功开幕，这一天也是我先生的生日。

我喜欢过程哲学，它让我有源源不断的好奇去探勘生命的内在。

我喜欢过程诗学，它让我有丰富而奇妙的体验去享受生命之美。

2021年的11月，最为感动的莫过于过程诗学国际论坛结束后的第三天。白鸦老师发来一段消息，说陕西的过程诗人马映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二姐。在过程诗学论坛中马映讲述了自己二姐的故事，因为小时候家里女孩多，二姐出生不久就被他人抱养，并有意不再联系。从此以后，一个虚拟的二姐就活在她的诗歌中。马映的家人也是这场国际论坛的听众，听完很受触动，就开启了寻亲行动。诗人白鸦发来的消息是“马映在韩城找到姐姐了，她喜极而泣。”

生命之中缘分就是奇妙的冒险，感谢因为私董会认识维东，感谢觉醒商业课程群里维东邀请大家分享自己读过的过程哲学书籍，也要感谢自己的热情回应，以及当我听说维东认识王治河博士，而请他介绍我与王博士的相识，感谢王治河博士为生态文明以及过程哲学鼓与呼的满腔热忱。

回忆如潮水涌来，带着温暖而坚定的力量。在这2021年的最后一天，将最美好的祝愿送给所有的相遇，我们的生命本就是一首共同生长的过程之诗。

请允许我用诗人白鸦在首届过程诗学国际论坛的发言的最后一段来作为本文的结语：“如果要问生态文明时代诗歌何为？那就是：以中西合璧的过程诗学的自觉，引领后现代主义诗歌破局，推动地球生态文明进程。”

2021年12月31日，深圳

作者张媛媛，行动亚洲中国联合创办人。生命关怀教育课程创设及教学实践者。主编有《学会关怀：同理心与责任感的养成》、《学会友善：同理心与责任感的养成》、《学会尊重：同理心与责任感的养成》等生命关怀教育指导丛书。

苏州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兼职教授

华东师范大学开放课堂特邀课程讲师

广东财经大学继续教育学院特聘讲师

山东大学动物保护研究中心教育顾问

中国自然辩证法研究会科学传播专委会会员

马洪基金会智库百人会成员

马洪智库大视野创刊执行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