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年话“蛇”

昨晚，吉祥物“巳升升”在总台2025年春节联欢晚会上和观众见面，它头顶一只小蝙蝠、尾缀寿字盘长结，萌态可掬的形象和喜庆祥和的寓意，俘获了很多人的心。

蛇，作为十二生肖之一，在地球的历史长卷上留下了数亿年的繁衍印记，而在人类文明史中，蛇的意象也承载着复杂多变却又独具魅力的文化。

今天是大年初一，乙巳蛇年的第一天，且让我们蛇年话“蛇”，借着网红吉祥物“巳升升”的热度说开去。

中央广播电视总台《2025年春节联欢晚会》官方吉祥物形象“巳（sì）升升” 图源：“央视文艺”微信公众号

蛇的气质在十二生肖中可谓独一份。有人将它视作危险、神秘的化身，且看大自然中的蛇，或是隐匿于草丛，或是盘踞于树梢，自在游走于天地间，无声又无息；可若要看那朗朗上口的民间谚语，如“智者蛇行，愚者跳跃”等，蛇身上又被赋予了不少美好。

中国民间对蛇的敬畏与尊崇由来已久。早在东方的创世传说中，蛇便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拾遗记》中有“蛇身之神，即羲皇也”的记载，《列子・黄帝》更是提到“庖牺氏、女娲氏、神农氏、夏后氏，蛇身人面，牛首虎鼻：此有非人之状，而有大圣之德。”伏羲和女娲，这两位人首蛇身的神祇，抟土造人、炼石补天，象征着生命的起源。

而随着时间流转，不管是在达官显贵之中，还是在平头百姓之间，蛇都承载着护佑一方安宁的祥和之意。

“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的帛画上，就描绘着人首蛇身神形象，其位于日月之间，地位崇高；而三星堆出土的青铜蛇，纹饰独特、造型精美，更为“巳升升”的形象设计提供了灵感来源。从古至今，亦有许多百姓将蛇奉为家宅的守护神，如闽地就有很多蛇王宫庙散布巷野，蛇神的香火依旧袅袅，延续着古老的信仰与文化记忆。

在民俗文化中，蛇的意象并非一成不变，而是像它的行迹一般颇为灵动，在流变中被赋予愈加丰富的内涵。

起初，它以兽的形象示人；随后，它生出了灵智，能口吐人言；再然后，逐渐演变为妖，乃至人，被赋予人的情感。比如在《聊斋志异》《西游记》等作品中，蛇具备了人的形象，拥有了人的喜怒哀乐。

要问民间对蛇的深刻印象，《白蛇传》里的白素贞必为其一，她善良、忠贞、勇敢，与许仙的爱情故事更是凄美动人，被编入戏剧、电影、舞蹈等，为蛇赋予了深厚的人性光辉与情感色彩。借着这一经典IP，雷峰塔、西湖等闻名遐迩，吸引无数游客探寻爱情印记。

婺剧《白蛇传》剧照 图源：潮新闻客户端

二

从远古而来，蛇游走于时光的缝隙之中。时至今日，关于蛇的故事、传说、俗语依然广泛流传，成为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那么，蛇文化在传统文化中为何会如此受崇尚？

一方面，它成为生生不息的象征。在生存环境颇为严峻的古代，生命的延续可以说是“核心命题”，而蛇有着强大的繁殖能力，自然而然成为古人对生命繁衍的寄托。在十二地支中，蛇对应“巳”，巳时也就是上午9点至11点，正是阳光灿烂、活力蓬勃的黄金时间。

从自然特性到文化意象，蛇的“生命力”都有所展现。相传，人首蛇身的女娲“一日中七十变”，被尊为“生命之神”。良渚文化的蛇纹陶器中亦可窥见一二，其盘蛇纹呈螺旋状，繁缛有序。

另一方面，它寄托着和谐共生的哲思。蛇游走于自然，也融合于自然。在人类与自然漫长的相处岁月中，蛇逐渐被融入了人对自然秩序的认知体系，映射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朴素生态观。蛇的蜕皮、冬眠、出洞等习性被视为“自然之道”。民俗中农历二月初二，蛇出洞的日子，也被称为“龙抬头”，是万物复苏、生机勃发的时刻。

凭借着对蛇习性的敏锐洞察，人们预判气候、安排农事。与此同时，遵循着“取之有度，用之有节”的理念，人们还会收集自然脱落的“蛇蜕”，或入药，或做成特色美食，物尽其用。而为了感谢这份“馈赠”，人们会特意留下一些谷物、杂草，为蛇提供充足食物与藏身之所，助其顺利过冬。从中可窥见人与自然相互依存、和谐共处之道。

有人说，蛇在历史长河中经历了从“圣”到“凡”的转变。到如今，经过不断的创新演绎，它既有圣灵的品质，又多了几分人性的生动，成为多元的文化符号，令人觉得十分可爱。

市民游客在浙江自然博物院参观“金蛇送喜 四海迎春——2025巳年生肖贺岁展” 图源：潮新闻客户端

三

从自然界的各种生物身上，我们常常能汲取深刻的启示与灵感。当我们将目光聚焦于蛇，又能生发哪些感想？

“蝉蜕蛇解，焕然一新”。说到蛇，也许“蜕变”是一个关键词。对蛇来说，每一次蜕皮都是一次新生，意味着勇敢地挣脱旧躯壳的束缚。比如“巳升升”就是对蛇文化的“唤醒”与“焕新”，像泉州蛇年生肖IP“州州”、南京的“蛇萌萌”等，都成为跨越年龄、地域界限的“新宠”。

生活中，我们也会被陈旧的观念、习惯所困，如同蛇那紧紧裹身的旧皮。但从蛇的身上我们看到，蜕变往往与新生同在，人生之路蜿蜒曲折、布满荆棘，但只要怀揣蜕变的勇气，便能不断突破自我、获得成长。

“知者善谋，不如当时”。蛇有着极其敏锐的感知力，能凭借独特的感官察觉周围细微的变化，从而在危险来临时灵活脱身、在机会来临时迅速抓住。我们不妨也向蛇学习，善于观察和思考，无论是把握工作中的新契机，还是捕捉生活里的小确幸，时刻保持对变化的感知。这种敏锐或许能让我们在人生的道路上发现更多潜藏的美好与可能。

近日，在湖州一邮局，集邮爱好者排队购买蛇年《乙巳年》纪念邮票 图源：潮新闻客户端

“风沐雨蛇，坚韧向前”。荀子言：“螣蛇无足而飞，鼫鼠五技而穷。”暗喻蛇虽无足却能飞行，有着超凡脱俗的能力。传统文化里的蛇在自然中穿梭自如，化为人形时便拥有了灵活应变、智慧坚韧的特质。中国经典民乐《金蛇狂舞》便是这股坚韧力量的艺术化呈现，乐曲一奏响，热烈欢腾的旋律、明快有力的节奏扑面而来，瞬间点燃内心的激情，让人充满力量。

我们的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前行途中，困难与挫折常有，道路也并非总是笔直平坦。但当我们被绊住脚步时，不妨想想那执着前行的蛇，学学《金蛇狂舞》那昂扬向上的精神。在“逶迤”之中稳步向前、邂逅惊喜，每一段曲折、每一次绕路，都会化作宝贵的人生阅历，锤炼我们的意志，最终炼成抵达终点的力量。

新岁肇启，岁次乙巳；灵蛇载运，曼妙迎新。愿各位读者在新的一年里“喜见昇卿”，身体“虺虺康健”安，生活“蟒蟒福祉”长，事业“螣螣如意”臻，巳巳如意、生生不息！

（来源：浙江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