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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手工艺日渐式微 浙江造纸家族古法革新坚守望


来源:中国新闻网

与此同时,袁恒通的女儿袁建兰将贴在烘房焙墙上的纸张揭下,剔除破损,修剪边缘后,计数打捆。1997年是棠岙竹纸业的转折点,当时的宁波天一阁图书馆为修补破损的古籍藏书,需要一批与明代古籍纸相同的竹纸。

传统手工艺日渐式微浙江造纸家族古法革新坚守望

图为“抄纸”。林波摄

图为“干纸”。林波摄

图为“加厚”的封面纸。林波 摄

中新网宁波8月19日电(记者 林波)在浆水中一撩、一提、一掀,伴随着江仁尧的动作,纸便如魔术般显现出来。但随着科技的发展,这些传统的手工造纸技艺因工序多、耗时久而逐渐淡出人们视线。

然而,在浙江奉化棠云村,有一位80岁的老人,至今保留着一整套的造纸设备,并为全国众多图书馆输送古籍修复的纸张。

他就是袁恒通,宁波现在唯一的手工纸生产者。经历过手工造纸由盛而衰的场景,在造纸事业陷入即将断代的窘境时,儿女毅然接过了他的梦想。由此,老袁一家成了手工造纸的最后守望者。沉默而不沉寂,不服输的袁恒通革新老手艺,成功让手工纸逆袭迎来新市场。

非遗传承人坚守古老造纸术

指南针、火药、印刷术、造纸被称为中国古代的四大发明,是古代劳动人民的重要创造,对世界文明发展史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造古纸,已经成为濒临灭绝的老手艺。袁恒通是浙江奉化棠云村人,也是宁波唯一的手工纸生产者,第四批宁波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他研制出的苦竹纸在国内很少见,具有苦涩味道,能防虫,既可用来修复古籍又适合画画。

奉化地处浙江省东部,境内低山丘陵连绵,山间多竹,四季常绿。丰富的竹资源为奉化竹纸业的兴起和发展提供了十分优越的便利条件。

1951年,袁恒通拜江五根为师,学习晒纸技艺,就此与纸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是奉化手工造纸业的鼎盛期,仅棠岙的东江、西江、溪下三个村就有槽桶300余槽,从业人员达1000多人,所产竹纸大多从萧王庙埠头落船经宁波销往各地。

解放初期,棠岙的竹纸业仍十分兴旺。

之后的三、四十年里,棠岙竹纸业时兴时衰,但总体上还能勉强维持,如袁恒通的竹纸坊,在八十年代中期还能每年销售40万张防风纸。

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随着机制纸业的猛然兴起,手工竹纸迅速受到市场挤压,手工纸坊经营难以为继,纷纷歇业。最后,只剩下了袁恒通一个作坊。

回忆起造纸由盛而衰的场景,袁恒通感慨道:“造纸赚不了钱又辛苦,大家都转行了。”袁恒通告诉记者,打铁、磨豆腐、造纸当时被称为最辛苦的工作,“造纸这是真的很辛苦。”

从一棵竹子到一张棠云纸,需要经历72道工序:砍料、阴料、剖料、腌料、洗料、煮料、捣料、漂浆、打浆、抄纸……这个过程一般需要4个月时间。

“抄时要掌握轻重,力度适中,厚薄均匀。抄多了纸就厚了,抄少了纸就薄了。”厚薄全掌握在双手中,老袁已做到了心中有纸。

袁恒通骄傲地说道:“我的纸100张才8两重,薄又韧,写字舒服。”

家人各司其职守望传统手艺

1951年学艺至今,对已然80岁高龄的老袁而言,造纸的强度已让他力不从心。就在造纸事业陷入即将断代的窘境时,儿女接过了他的梦想。袁恒通把棠岙竹纸制作技艺传授给了儿子袁建岳、袁建方、袁建增,女儿袁建兰、袁建恩以及女婿江仁尧。

现在袁家作坊由儿子袁建岳负责,对于纸,袁建岳也是满心欢喜,“从小就看着家中布满纸张,对纸的喜爱或许是受父亲影响,或许是潜移默化。”

伴随着涓涓细流与青葱树木,袁家作坊就在小溪边上。记者注意到袁家作坊分成三个区域,右侧房间用来打纸浆,左侧是带火墙的烘纸房,院落外侧则是抄纸棚。

8月19日一早,袁建岳把纸浆倒入溶有梧桐树和弥猴桃枝等胶凝物的水槽中,用木棍搅拌均匀。这一步被称为“打浆”,是造纸过程中的核心步骤。

一旁,袁恒通的女婿江仁尧用特制的渗水帘架将纸浆抄起。这一步被称为“抄纸”。抄时须均匀,不能此薄彼厚。沥干水分后倒扣在案几上,待积到一定高度,再用外力将水分挤干。这是造纸过程中至关重要的一个步骤,同时也是一项“辛苦活”,尤其是在冬季,抄纸时不能带手套,每日与水接触12小时的江仁尧到冬天必长冻疮。

在外人眼里,抄纸是纸浆转化为纸张最为神奇的一个步骤。一撩、一提、一掀,纸便如魔术般显现出来。江仁尧一天工作12小时,最多能抄1000张纸,这是一项纯粹的体力劳动。

与此同时,袁恒通的女儿袁建兰将贴在烘房焙墙上的纸张揭下,剔除破损,修剪边缘后,计数打捆。这一步被称为“干纸”,主要是将已榨干水份的纸胚逐张揭开,贴在烘房焙墙上。“干纸”需要在特定温度的烘房内进行,烘房的温度则是根据纸张的厚薄程度。

袁建兰主要负责烘房的工作,这份工作被她戏称“6个月甜蜜,6个月苦恼”。袁建兰一边将纸胚取下用刷子刷在焙墙上,一边观察着纸张烘干情况说道:“冬天的时候很舒适,因为烘房的温度高,夏天的时候就比较难受,外面温度高,烘房温度也高。”

除了白纸,袁家还生产其他颜色的纸张。用水将已经染色的成品纸粘贴上一层新纸,再将纸贴于墙面上烘干,袁家儿媳蒋满恩告诉记者这一步被称为“加厚”,而加厚的染色纸往往被用于古籍的封面。

老手艺革新逆袭迎新市场

随着机制纸业的猛然兴起,手工纸坊经营难以为继,纷纷歇业,只剩下了袁恒通一人在坚守。

1997年是棠岙竹纸业的转折点,当时的宁波天一阁图书馆为修补破损的古籍藏书,需要一批与明代古籍纸相同的竹纸。经人介绍,该图书馆管理员来到棠岙找袁恒通,请他试制古籍用纸。

由于修复古籍需要特殊的纸张,老袁改进了自己的造纸秘方。

第一批样纸生产出来后,就送去南京博物馆化验,结果证明这种竹纸与古籍纸最接近,是品质最理想的纸张。为此,天一阁图书馆一次性就订购这种竹纸4万张。?

之后,全国各大博物馆的专家先后前来考察,都不约而同地选用了袁恒通生产的“棠岙纸”。

“博物馆的专家说,我造出来的纸,可以保存一千年。”老袁的眼里闪烁着颇为自豪的光。

老袁造纸的秘诀主要在配方上,除上好的苦竹、桑树皮、棉麻等必不可少的原料外,还要有野生猕猴桃藤、冷饭包藤、豆腐渣树叶等辅料,这些配方全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

专家赋予老袁造的纸一个新称谓———棠云纸。

从17岁至今,老袁从未离开造纸。如今,他的纸走进国家图书馆,与中国的历史紧密连在一起,想到自己做的“苦竹纸”被认可,为保护传统文化作了贡献,老袁露出了宽慰的笑容。

袁家小小的造纸作坊,也吸引了各路专家。美国普利斯顿大学东亚图书馆馆刊主编罗南熙参观后的感慨:“这里工艺非常传统,用植物原料生产,这么古朴的方式很难见到了,我看完简直不想走了。”

历久弥新,依旧是这座山,这方土,但山里老袁家的作坊里又焕发出了新的生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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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葛琳]

标签:袁恒通 抄纸 普利斯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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