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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强制有偿补课乱象教师靠补课购房买车


来源:法制日报

催命的补课费 交不起补课费,不堪老师再三催讨,安徽两名小学生选择了服毒自杀。这起未遂的自杀事件,让教师强制有偿补课的潜规则染上了血色 上课铃响了,孩子们开始陆陆续续走进教室。 对安徽省阜南县第二小

“无偿补课”结论滑稽

“姜老师没有向学生宣布收补课费,也没有说不收补课费。”

这句来自于阜南县教育局11月14日《调查报告》中的话,也是目前官方对这一事件所作的最后结论。

阜南县教育局办公室主任朱亮告诉《法治周末》记者,事发当天,他代表教育局给阜南二小作出了三点指示:姜老师停课接受调查;学校垫付服毒学生住院费;为两个孩子请心理老师进行疏导。

事发后,家长对老师收费补课问题进行了投诉。在把两个女孩送往医院紧急抢救之后的10多天内,教育局抽调监察室和安全办人员组成调查组,连续进行了两次调查。

11月7日,因安徽当地媒体对此次事件的报道中涉及到补课费,引起了阜南县委、县政府的高度关注。因此有了第三次调查。

据调查,阜南二小六年级6班的学生大部分来自农村,成绩整体偏差,因考虑明年要上初中,应部分家长的要求,开学时姜老师便给全班98名学生家长都打了要求补课的电话。

自9月15日开始,到事发10月24日停办,这一个多月时间里,姜老师与班主任郝老师在阜南二小附近的粮油四部租房子,组织本班20多名学生,每周二至周五下午4:40到6:50进行补课。周三周五由姜老师补数学,周二周四由郝老师补语文。

补课是否属于有偿补课的问题,调查组未查实。

当这个调查结论一公布,其公正性立即遭到了两位学生家长的质疑。

首先是调查组人员的结构问题。虽然前后成立了三个调查组,进行了三次调查,但除了最后一次有一位县政府督查室领导参加外,整个调查组没有纪委和监察局等第三方人员参与,基本上都是教育局干部关起门来自查,等于老子查儿子,无公正可言。

其次,两名孩子和学生家长,是这次事件中最重要的证人,但直到调查结束,前后成立的三个调查组,竟然没有一个人找举报人、找这两名学生家长了解过相关问题。

就学生家长的质疑,朱亮向《法治周末》记者解释:“对这两名学生,调查组没有进行正面接触,主要是出于人道,怕她们再一次受到伤害,影响她们的正常生活和学习。至于两位学生家长,我个人当面和电话中,曾就此事和他们有过多次交流。”

朱亮认为,他们没有任何袒护姜老师的意思,但她不承认收费补课,学生家长手里又没有具体证据,调查组也没有办法。

说到证据,周家亮说,在阜南县城的大街小巷随便拉住一个学生家长问问,哪个不知道这些老师都是先上课,等学期结束时再交补课费。这样即使教育局检查时发现了,也是“无偿补课”。

“不可能不收费。这个老师要不傻,要不就是活雷锋。否则,她有必要自己花钱在外租房子开这个补课班吗?我们是不是要评她为劳模,供全社会学习?”

阜南县一位主要领导也认为无偿补课的结论“滑稽”。

密切关注此事的网友,甚至给教育局领导设计了这样的台词:“老师补课是无偿的,至于你们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

学生家长被“自愿”

“只要我问心无愧,随他们怎么讲。”

姜老师告诉《法治周末》记者:“我办这个补课班,从来没有收过一分钱的补课费。主要是学生家长自愿,怕孩子升不上初中。”

对家长“自愿”补课的这种说法,王峰认为“可笑”。因为家长如果不“自愿”,老师治学生的高招可太多了。

如通过故意批评、座位前排调后排、罚抄作业、新学期到校不让报到、免掉班干部、评不上三好生、体罚孩子,甚至停课,连续多次找学生谈话,请家长等这一系列“特殊照顾”。

即使有个别学生家长知道老师是以赚钱为目的办班补课,这样既剥夺了学生正常的休息和娱乐时间,又增加了自己的额外负担,但迫于望子成龙和相互攀比的心理压力,虽然苦不堪言,最后也不得不“自愿”了。

这次事件中的周周,姜老师就是多次以她暑假作业没有完成为由拒绝让她报名的。

对好坏不一来到补课班里的学生,老师美其名曰:“好的来提高,差的为补习,一般的是辅导。”

当然,也有少数家长,并不“自愿”要求老师给学生补课。

江西省南昌县富山乡,一位叫涂义民的农民因拒不交纳学校要求交的孩子双休日补课费,最后被校长带一帮人打伤。

虽然那位校长最后受到了处理,但并不影响广大老师要求学生家长“自愿”补课。

现在这种“被自愿”的事,落到了阜南县30来岁的出租车司机程师傅身上。

在送记者去周周家的路上,程师傅说,他女儿读小学二年级,从去年到今年,老婆已经向他唠叨了好几次,说班主任几次捎话让女儿去他家补课。收费标准为,中午管一餐饭,一学期2800元。

程师傅在县城跑出租,起早贪黑,一个月也就两千来块钱。让他闹心的不是女儿一学期的补课费要花去他一个多月的收入,而是怕像邻居家的孩子一样,补课费交了,还耽误了学习。

邻居的孩子在考初中前的最后一个学期,参加了主要任课老师在家里办的补课班。让家长欣喜的是,自参加补课后,孩子似乎一下子变聪明了,语文、数学成绩突飞猛进。

然而,让邻居纳闷儿的是,在小学升初中的考试中,孩子的成绩又一落千丈,回到了补课前的起点,语文、数学双双不及格。

经知情人士点拨,这位邻居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些老师为了对得起家长付出的不菲报酬,通常会把即将测验、考试的题目透露给学生或者一遍又一遍地辅导学生相同的题型,以造成一种‘孩子成绩上去了’的假象。”

闹心归闹心,事到临头,程师傅也没有其他选择。他打算过完年赶紧把女儿送到班主任家补课,“这事再也不能拖了”。

其实,他也不敢拖。

教师的第二职业

教师靠补课捞外快,在阜南已成为公开的秘密。

当地一位退休的马老师告诉《法治周末》记者,每到寒暑假、星期天,甚至中午和晚上,随便去一个班主任或主课老师家,经常可以看到成群结队补课的学生,初中生尤盛。

2007年前,当地还只是个别老师趁暑假偷偷补课,然后逐渐发展到在外租房办班,在家里办补课班,甚至投资几十万元,专门买上一套商品房当作补课基地。

结果就形成了目前这种局面:老师“下旨”,家长执行,学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教师把补课变成了心照不宣的“第二职业”。

比如姜老师办的这个补课班,20多名学生,人均收费600元,一学期收入12000元,不低于她每月2000元工资的总和。

就在此事发生前的上个月,实验中学高一的一位班主任在校外租房,规定学生每周六补课一天,每人每学期收300元,不去补课的,以晚自习为由收费200元。

按一个班有学生60名,补课与不补课的人数各占一半来计算,共收费15000元,平均下来远高于他的月工资。

阜南县一直是国家级贫困县,2009年农民人均纯收入仅2825元。

周家亮有两个孩子上学,女儿周周户口不在县城,托关系交了8000元借读费,已经耗干家底。一学期再交600元的补课费,对他这样靠种地为生的家庭,已有些力不从心。

而阜南二小3000多名学生里,有一半以上来自农村。有的家长为此不得不分期付款交补课费。

不过,在补课老师眼中,这点补课费并不高。相比南方一些发达城市,小学一个班主任老师,给五六名学生补上20节课,就有上万元的报酬,他们不过是收了点小钱。

但就是这点看似不起眼的小钱,短短几年间,让当地一些普通的中小学教师,拥有了两三套商品房,开上了私家车,身价百万元,一跃成为标准的中产阶层。

因为利益的驱动,补课不仅成为老师新的经济的增长点,而且已发展成为一种规模化的产业。

补课老师有时会借用别的学校教室为本校学生补课,或是以和社会力量联合办学为名给学生补课;再就是以学校教师被社会力量办学机构聘用为名招揽本校学生补课;也有的老师以提高学生学习成绩为由开各种新课补习班。

对这种补课致富,阜南二小的李校长说,并不完全是社会上所说的,都是老师为了捞钱。有一部分家长,想通过给老师补课费,占有更多的教育资源,客观上纵容了老师。

当地几位重点中小学校的老师就遇到过这种事,有些家长执意邀请他们补课,出于礼貌,他们不好拒绝,于是就“故意”抬高价钱,希望那些家长“知难而退”。

没想到,这样做的结果非但没有阻止家长们的补课热情,反而使得水涨船高,补课费越来越昂贵。

[责任编辑:贾悦筠]

标签:教师靠补课购房 补课乱象教师靠 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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